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慎独是怎么一回事(2020/12/1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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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文/秋实 

  最近看到一位学者对于慎独的理解,他认为慎独不是在讲单独一个人时也要特别慎重,要表里如一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 而是在讲生而为人,要做回自己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 事实上自宋明以来,对于慎独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,那为什么会有分歧,也因《大学》就开篇明义在讲大学之道止于至善,以修身为本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 对于慎独的理解直接涉及到修身和用功的方法和方向的问题,所以在此围绕着慎独概念提出的前后语境做了些查证。 

  在《大学》第七章里就两提慎独,“有所谓诚其意者,毋自欺也。 如恶恶臭,如好好色,此之谓自谦。 故君子必慎其独也”。 在接下来的另一句里“人之视己,如见其肺肝然,则何益矣。 此谓诚于中,形于外,故君子必慎其独也”。 

  很多人将此解释为人前人后要做到表里如一,就是做人不能一味地个性高扬,做事特立独行。 这也比较符合传统儒学给人的普遍印象,儒学的作用就是让人们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反省,将外在的道德约束内化,从而形成可以不逾矩的自我管理状态。 

  对于慎独,朱子的注解说:“独者,人所不知,而己所独知之地也。 ” 这是否可以粗浅理解为“独”是在说保持独知独觉,做独特的自己,“慎”就是谨言慎行,那“慎独”就是要谨小慎微地守护好自己的独知独觉,做好自己呢? 不然此处所说的诚于中形于外,只是自欺掩饰也是没有意义的。 这或许就是这位学者得出要人们去做自己的原因吧? 

  而在《中庸》第一章中就有“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。 道也者,不可须臾离也,可离非道也。  

 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。 莫见乎隐,莫显乎微。 故君子慎其独也”的论述。 

  此处在讲“道”是片刻不能离的,道是什么,是率性,也就是个人顺着天赋的本性行事,按道的原则修养自身。 “莫见乎隐,莫显乎微”是指越是隐蔽的地方越是明显,越是细微的地方越是显著。 此处如将慎独理解为率性诚意,也就是按照每人的天命、天性来认识和判断事物,就和此句后边对于“中”、“和”的阐述联系更紧密一些。 

  在《传习录》中,曾不止一处提到了慎独一词,其中在薛侃录中王阳明对于独知的阐释最为深刻,他提到独知处就是诚的萌芽,是端本澄源,有正之问:“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工夫,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工夫,此说如何?  

  王阳明说:“只是一个工夫。 无事时固是独知,有事时亦是独知。 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,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,便是作伪,便是‘见君子而后厌然’。 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,此处不论善念恶念,更无虚假,一是百是,一错百错,正是王霸、义利、诚伪、善恶界头。 于此一立立定,便是端本澄源,便是立诚。 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,精神命脉,全体只在此处,真是莫见莫显,无时无处,无终无始,只是此个工夫。 今若又分戒惧为己所不知,即工夫便支离,亦有间断。 既戒惧即是知,己若不知,是谁戒惧? 如此见解,便要流入断灭禅定。  

  此处对于慎独的说法,就与前边那位学者所讲的完全一致了。 而且此处还提到了慎独也是诚身的工夫和精神命脉。 《大学》所提的大学之道在止于至善,以修身为本,本乱而末治者,否矣。 修身、诚意是《大学》所提的最要紧的本,由此可见慎独也就是一个人最该用功的地方,最为根本的问题了。 

  《传习录》中王阳明还将慎独等同于格物,以方问曰:“先生之说格物,凡《中庸》之‘慎独’及‘集义’‘博约’等说,皆为格物之事。 ”先生曰:“非也。 格物即慎独,即戒惧。 至于‘集义’‘博约’,工夫只一般。 不是以那数件都做格物底事。  

  结合王阳明对于大学八条目,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的内在逻辑阐述,他所认为的慎独也就更明晰了。 他认为“然至善者,心之本体也。 心之本体那有不善? 如今要正心,本体上何处用得功? 必就心之发动处才可着力也。 心之发动不能无不善,故须就此处着力,便是在诚意。 如一念发在好善上,便实实落落去好善; 一念发在恶恶上,便实实落落去恶恶。 意之所发,既无不诚,则其本体如何有不正的? 故欲正其心在诚意。 工夫到诚意,始有着落处。 然诚意之本,又在于致知也。 所谓人虽不知而己所独知者,此正是吾心良知处。 然知得善,却不依这个良知便做去; 知得不善,却不依这个良知便不去做。 则这个良知便遮蔽了,是不能致知也。 吾心良知既不得扩充到底,则善虽知好,不能着实好了,恶虽知恶,不能着实恶了,如何得意诚? 故致知者,意诚之本也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 然亦不是悬空的致知,致知在实事上格。 如意在于为善,便就这件事上去为,意在于去恶,便就这件事上去不为。 去恶,固是格不正以归于正。 为善,则不善正了,亦是格不正以归于正也。 如善此,则吾心良知无私欲蔽了,得以致其极,而意之所发,好善去恶,无有不诚矣。 诚意工夫实下手处在格物也。 若如此格物,人人便做得。 ‘人皆可以为尧舜’,正在此也。  

  既然慎独是格物,王阳明讲格物不是要格尽天下之物,格物之功,是在自己身心上做,是正其心、诚其意的工夫,那慎独就是要时刻去小心地感知自己内心的意念萌动,不让心之本被这些意念乱流所蒙蔽了。 

  在这段论述中,王阳明提到了人虽不知而己所独知者,此正是吾心良知处。 结合他的“无声无臭独知时,此是乾坤万有基。 抛却自家无尽藏,沿门持钵效贫儿”诗作,可见慎独的独也就是每个人内心的良知。 良知是乾坤的本源,将自己内心中取之不尽的宝藏弃之不用,却惶惶不可终日从身外去求索,是不合事理的。 

  《大学》所讲的“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”的止也正是心止于一处,只有止于至善,止于吾心良知,止于人虽不知而己所独知处,才能心不驰逸,无论是身外还是内心就都不再纷扰杂乱。 这才是要找到的穷理治心,修己治人的方法。 

  慎独是指何期自性,本自具足,自己的内心什么都不缺,依照良知走自己的路就行了,所以不必过多被外界所干扰。 做自己就好了。 

  不论是朱子还是王阳明,他们对于慎独说法都指向了修身就是做自己这一个方向。 也就是前边那位学者提到的结论,但是得出此结果所依据的原因却不同。 

  良知是本体,是一,是至善,是每个人本自具足的,良知是没有分别的,每个人的内心都一样,不同点是不同人的内心受私欲尘埃蒙蔽多少的不同。 而朱熹所讲强调的是格物致知,人是有差异的,天赋是有不同的,要尊重内在的差异。 总体感觉他俩说的并不是一回事,至少不是一个维度上的事。 至于在修身和致学上哪个是真工夫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验和判断。

  

  

(《互联网周刊》 2020/23)   期刊架位号[2390]